爱情究竟是什么?也许谁也无法说清楚。正因为如此,它才成为文学作品永恒的主题。
陆游所作的《钗头凤·红酥手》和唐婉所作的《钗头凤·世情薄》正是以爱情为主题的千古绝唱,而且更为可贵的是他们在诗词中一唱一合见证的是自己的爱情。
词中蕴涵着一个凄美感人的故事。唐婉是陆游的表妹、青梅竹马的玩伴、相知甚笃的红颜知已、也曾是他共效于飞的妻子。“伉俪相得,而弗获于姑。既出而未忍绝之,则为之别馆,时时往焉。其姑知而掩之,虽先知之挈去,然事不得隐,竞绝之。” (南宋周密《齐东野语》)尽管唐婉兰心蕙质多才多艺,但作为封建礼法下的一名柔女子,她注定走不出世俗的荒蔓小径,在家庭和社会的双重压迫下,“孔雀东南飞”的悲剧再次上演了。
然而,纯真挚爱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自愿行为,它超乎于名位、超乎于世俗,再巨大的外力,再强硬的命令,也难使之随风而逝。十年后,这对含恨分手却情思未尽的有情人意外邂逅,两人此时已是“使君有妇,罗敷有夫”。“唐后改适宗子示程,尝以春日出游,相遇于禹迹寺南之沈园。唐以语赵,遭致酒肴,陆怅然久之,为赋一词,题壁间云。” (《齐东野语》)这首词就是为后人吟咏不歇的千古绝唱——《钗头凤·红酥手》。
陆游走后,唐婉去而复返,看见了那首词,震慑于诗词中震撼追悔和不变深情,之后,她也感伤地提起笔,和了一词——《钗头凤·世情薄》。不久以后,唐婉抑郁寡欢,卧病不起,最终抱恨而亡。就这样,钗头凤的故事凄美地落下了帷幕。
我感动于唐婉的善解冰心、深情执着。在《钗头凤·世情薄》一词中,她写出了“角声寒,夜阑珊,怕人询问,咽泪装欢”这样愁闷的词句,由此可知,那短暂的婚姻到底给她带来了什么呢?浓情倦怠的喜、委曲求全的痛、一往情深的痴、对命运不公的怨还是不得不顾全大局的万般无奈?或许,都有吧。也或许就是在这样复杂的重压之下,这位美丽多情的才女才香消魂散的。
唯一让人欣慰的是,和唐婉挚爱陆游一样,陆游也同样深深地爱着唐婉。就在陆游得知唐婉去世后,他还独自赶到沈园凭吊,留下了“坏壁醉题尘漠漠,断云幽梦事茫茫”的诗句。
此后,陆游北上抗金,又转川蜀任职,几十年的风雨生涯,依然无法排遣诗人心中的眷恋。
67岁的时候,他重游沈园,看到当年题《钗头凤》的半面破壁,事隔四十年字迹虽然已经模糊,他还是泪落沾襟,写下一首诗以记此事,诗中小序曰:“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,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,偶复一到,而园主已三易其主,读之怅然”。他在诗中哀悼唐婉:“林亭感旧空回首,泉路凭谁说断肠?”
75岁时,陆游住在沈园的附近,“每入城,必登寺眺望,不能胜情”,写下绝句《沈园》:“梦断香消四十年,沈园柳老不吹绵。此身行作稽山土,尤吊遗踪一泫然”。就在陆游去世的前一年,他还在写诗怀念:“沈家园里花如锦,半是当年识放翁,也信美人终作土,不堪幽梦太匆匆!”
唐婉虽然早已身亡,但是她永远地活在了陆游的心中;《钗头凤》的故事虽然结束了,但是他们的爱情却是永恒的!
所以,后人中很少有人填钗头凤,我想很大原因就是因为“钗头凤”这三个字已不仅仅代表着词牌名,而是代表着一个血泪交织的爱情故事,更象征着纯真爱情在封建藩篱中乏力挣扎的无奈。
这种悲怆凄婉、专一执着的情感,如同陈年佳酿,随着时光的流逝更显魔力,在时空中散发着醉人的醇香。而陆游和唐婉这两个名字,还有沈园这个原本普通的园子,必定会随着《钗头凤》一样流传千古,被人世代相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