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真快,一晃又过生日了。男朋友送给我99朵鲜红的玫瑰,邀我到一家酒店,要好好庆贺一下。“就我俩吗?”我偏着头问他。其实,我是希望就我们两个人开心一下的。“我叫了小艳,她一会儿就来。总要弄热闹一点吧。”
生日派对认识的,我们两个当时还比较对眼,也生出一些情感的火花,加上小艳的撺掇,所以他追求我,没费什么周折,我就答应了。
男朋友和小艳也是大学的同班校友,但是他们两个到底关系有多深我并不了解。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,只知道男朋友和闺蜜认识时间蛮久的,他们的谈话很熟悉很自然,有一种天然的默契。
之前感觉还好,大家都是朋友,随意谈笑,不必忌讳,可是后来我和男朋友确定关系,我就觉得不对劲了。我发现男朋友和闺蜜总是互发信息,而且还背着我。有时让我撞见了,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一下,他就说聊一些闲话,神色明显有些慌乱。那时候刚交往,我也就没好意思往下问。
因为揣着爱情的自私,后来几次,我翻看男朋友落在家里的手机,他与小艳的聊天内容一片空白。我开始变得烦燥起来,对小艳有了一股莫名的恨意。
说实话,我开始挺感激小艳的。男朋友帅气,性格开朗,还有一份好工作,平时对我也很温存。但我就是不明白,小艳既然将他介绍给了我,就应该好好成全我们,为啥还在中间暧昧地穿来插去。
也许是我太敏感了,男朋友的吻印在唇上,我的唇却干得发裂。
“嗨,英子,你的生日也不通知我一下,是姐们吗?还是刘印心里有我,给我发了信息。”小艳推开门,一阵风似的窜进来,丢下一句话,就抓住刘印的手,摇晃着,“今天要罚英子三杯酒,你说行不?”刘印连连说,“好,好。”却并没摆脱小艳的手。
我脸上荡着笑,一直“嗯嗯”着,心里却像有刀在捅。
今天小艳倒像是主角,穿着低胸长袍,妖艳而不失尊贵,脸上也化了精致的妆,明明就只有我们三个熟得不能再熟的人聚会,却非要花那么多心思摆弄,也不知道要给谁看。
菜不多,但很耐吃。我本来喝不了多少酒的,小艳也喝不了多少。但今天,他俩兴致特别高,一唱一和,硬是将我的兴致也鼓起来。其间,妈妈打电话来,可能太吵,我没听到,转而又打给刘印,让我少喝些酒,早点回家。刘印将手机给我,我给妈妈作了一大堆保证。可手机一挂,经不住他俩你劝我敬,打打闹闹,我很快便醉熏熏了。小艳也喝得七晕八素,南北不分。
小艳趴在刘印身上,嚷嚷着要去洗手间,我挣扎着站起来要扶小艳,刘印却将我按到座位上,让我好好休息一下。
小艳那白晃晃的胸,刺得我一阵眩晕。
半个小时之后,他俩回来时,我已经吐了一垃圾桶。
此时的小艳,面色酡红,娇喘连连,云鬓散乱,已不及弱柳扶风,无法立足。
小艳倚着刘印,刘印匆匆拉起我,离开了酒店。
在车上,小艳已瘫成一坨泥,凤眼微眯,依旧发出一股摄人魂魄的光。口中的味,慵懒暧昧,似一支支毛刺,冲入我的鼻孔,令人作呕。
刘印也像昏了头,明明我家远一些,他硬是七弯八拐,先将我送到楼下,看着我踉跄地登上楼梯,只道一声小心,挥挥手,直接送小艳去了。
回到家,妈妈探身出来,嗔怪着说了两句,赶紧给我倒了水喝下,又替我放好热水。
洗完澡,伏在床上,我已经完全清醒,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起来。刘印他们应该已走了半个小时了,我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。我拿过手机,拨了刘印的号码,嘟嘟嘟,响了几声,无人接听。我接着再拨,对方却已关机。我执拗着再拨,依旧关机。
我将手机一摔,眼泪无声地淌下来。
第二天清晨,我一睁开眼就抓过手机打开,没有刘印的电话。我拨过去,到第三遍刘印才接通,他的口气含混不清,似乎很疲倦,又很不耐烦。我不想跟他兜圈子,直接问他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,还关了机。他停顿了一下,慢悠悠地说,手机没电了。
我使劲将手机一滑,挂断电话,用被子将头蒙住,却无法蒙住我那不争气的泪水。
昨晚,用他的手机接妈妈的电话时,我记得很清楚,上面显示电量有百分之九十。
过一次生日,我像大病了一场。
我不联系刘印,刘印也不联系我。小艳倒是时时来找我,但她像不知道我与刘印的事一样。她依旧如同花蝴蝶,穿梭在我的生活中,并总想充当主角。
我开始将自己放逐出他们的世界,刻意躲避着他们。
领导得了阑尾炎,一天,我和同事去探望。同事顺便去看看妇科,走过一处门口时,忽然就看到了刘印,他在那儿低着头踱来踱去。我本想偏过身子匆匆走过去,同事却拉住我,嚷起来,“这不是你男朋友么,瞧你这眼神。”我只好停下脚步,刚好刘印也抬起头来。他一见我,脸色一下子拧了,手不停地搓着。
我问他在这儿干什么,他说陪一个朋友做手术。就在这时,门哗啦一下开了,里面推出一个人来,尽管侧着脸,尽管面如死灰,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,那是小艳。
而这儿是人流手术室。
同事瞪着我,嘴巴张得老大。
一个老妇人拿着一个布满血污的护垫,丢进垃圾桶,鄙夷地吐了一口,又抽出一个新的护垫,匆匆而去。
到处都是一股难闻的气味,医院真不是个好地方,令人作呕。
几个护士说说笑笑走过,人来人往,很快淹没了我及所有。